杨漓月伏在丈夫怀中放肆地哭了一场,是喜极而泣,也是长期某种无形的压力陡然消散的痛快。
对待子嗣问题,叶繁是真的不在意,但他清楚杨漓月是假装不在意……要真看得开,每天一碗调养的碗连着喝了几年,直到年前月事推迟,以为有孕,最后空欢喜一场才自暴自弃地停了。
时代的影响注定了身为女子的公主殿下很难轻易看开孩子的问题。
裴少爷三年抱俩,明雅和裴妍湫先后怀孕,同年同日生了二胎,就连因为皇后政变,自行幽居府中做个闲人的杨浩都有了儿子。
每当身边亲友有喜讯传来,妻子神色间愈发掩饰不住的落寞总让叶繁忍不住有些伤怀。
看妻子终于止住啜泣,情绪稳定了些,叶繁轻抚过满脸泪痕的面容,玩笑道:“确实值得哭一哭,给送子观音捐了那么多香火钱,商家总算发货了啊!”
“别胡说!”杨漓月轻拍丈夫一下,很虔诚地跟菩萨道歉几句。
轻揽入怀,同样松了某根心弦的叶繁在妻子湿润的眼角轻吻,温柔出声:“殿下,你要当娘了。”
“嗯。”杨漓月柔情似水地依偎了下,“驸马,你要当爹了。”
叶繁笑了笑,二十出头的年纪做父亲,把俩人整得仿佛苦尽甘来的喜事,放后世看这叫早婚早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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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有不到三个月不报喜之说,虽是无稽之谈,但考虑到妻子为了怀孕,哪怕被骗了一次,最后在人力不可为之下,还是成为了观音信徒。
叶繁在考虑要不要和妻子商量下给杨忆和叶家人去报个喜时,张氏已经兴冲冲敲开了公主府的大门,带着大小包袱直接入住。
年岁还小的叶小渔不懂得这些乱七八糟的忌讳,出房门第一时间就去青衣巷报了喜讯。
张氏可高兴坏了,凭借生养了五个孩子的底气,仗着婆母的身份,无需经过任何人同意,就成了贴身照顾儿媳妇的自我指定人选。
杨漓月多少有些觉得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方才还因为叶小渔的历练问题心虚不已,转眼就成了府里最硬气的主子,享受国宝级待遇。
同样难掩喜色的还有叶盛。
作为刚刚行过冠礼的叶二弟,这两年最难以招架的,无疑是来自母上大人的催婚问题。
叶盛很清楚,除了大哥大嫂,最期盼这个孩子到来的就是张氏了,也就是说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娘的关注重心都会是那个不知道是他侄子还是侄女的存在。
庄严肃穆地作揖躬拜,叶盛恭贺兄长将为人父的话说得无比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