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刘表这一日正在洛阳太学讲学,司空杨赐之子杨彪却是寻到洛阳太学来,待刘表讲学完毕之后,杨彪已然上前拱手拜道。
“吾父久闻景升兄之贤名,欲请景升兄过府一叙。”
司空杨赐身为帝师,又是妥妥的士林前辈,但刘表与他着实没有太多交集,此番司空杨赐突然唤自己过府一叙,着实让刘表有些诧异。
不过考虑到弘农杨氏,虽与汝南袁氏有姻亲关系,但司空杨赐向来清正,也不参与朝堂之中的勾心斗角。
是故出于敬重,刘表还是欣然与杨彪一道赶往司空府。
到得司空杨赐府邸的厅堂,却是并未见得司空杨赐,同时杨彪也并未在厅堂停留,而是直接将刘表引向父亲杨赐的卧房。
一路上通过杨彪讲述,刘表这才知道,司空杨赐竟然已经卧病在床多日了。
原来,帝师张济和刘宽相继离世之后,同样作为帝师的杨赐多有独木难支之感。
八月初,杨赐接任三公司空之职,再度辅佐朝政,面对皇帝刘宏宠信阉宦之事,自是苦口婆心的屡屡劝诫。
可惜收效甚微不说,还引得皇帝刘宏多有不悦,于是大受打击的司空杨赐,方才抑郁成疾、卧病在床。
那么卧病在床的司空杨赐,找自己又有什么事呢?
一个惊人的想法,突兀的闪过刘表的心头,莫非司空杨赐时日无多,欲要有什么托孤之言不成?
不过自己又与他不熟,应该也不会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待到得司空杨赐的卧房,刘表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因卧病在床的司空杨赐,此刻精神还算不错的靠在床榻之上看书,而手中书册可不正是自己所撰写的《三字经》么。
还好,还好,还没有出现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司空杨赐病重不治的情况,要不然司空杨赐过世,朝堂之上必将又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见得司空杨赐身体尚且康健,刘表自是欣喜的躬身拜道。
“晚辈山阳刘表刘景升,拜见杨公!”
杨赐见得长子杨彪引刘表前来,也自是笑着点头道。
“来、来、来,景升近些说话!”
刘表应声来到杨赐床榻前,司空杨赐也笑着说道。
“这些时日,我儿文先将景升所创《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汉语拼音》,一一抄录一份与老夫一观。”
“老夫惊叹之余,再听闻南阳百姓安居乐业的情况,深觉景升乃是王佐之才。”
“此外景升乃是宗亲一系下一代领头人,后续也定当早登三公九卿之位,是故请景升过府一叙,也顺带聊聊朝堂之事。”
刘表闻言,自是连连谦逊。
“不敢当杨公赞誉,朝堂之事还需杨公等前辈多多费心才是。”
司空杨赐闻言,却是有些落寞的叹息道。
“老啦、老啦,力不从心啦,去年张济病逝、今年刘宽病逝,只怕老夫也时日无多了。”
“陛下宠信阉宦,即便老夫规劝再三,依旧收效甚微,反而还徒增厌弃。”
“陛下遭奸佞蒙蔽,老夫却束手无策,这才抑郁成疾,卧病在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