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羊续悬鱼拒贿之事后,众人自是齐齐进得厅堂。
而羊续也让随行侍从,将那晾得半干的大鱼,放到府衙后院住处去。
毕竟待会儿饮宴之时,整个厅堂一股子鱼腥味,也不是那么回事。
眼见临近正午,汝南太守羊续自是在府衙厅堂摆起了宴席。
一来,是为了迎接至交好友刘表。
二来,也是为了表达他们对刘表等人,帮助汝南度过疫疾难关的感谢。
宴席之上,众人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而南阳、汝南两郡,也达成了诸如商贸、粮食等方方面面、互惠互利的协约。
至于刘表、羊续二人,则是追忆往事,畅谈时局,相应的也达成了日后进驻朝堂,共同匡扶汉室的盟约。
宴席之后,宾主尽欢,汝南太守羊续留一众汝南府衙的部属,与刘表的部属荀攸、张机等人,继续商讨商贸、粮食等事宜。
而羊续自己,则领刘表去往府衙后院,继续交流朝堂局势,以及后续匡扶汉室之事。
离得府衙厅堂,只剩刘表、羊续二人,向府衙后院行进之时,刘表却是拱手拜道。
“今日饮宴,着实让兴祖贤弟破费了。”
羊续在父亲羊儒以及司空王畅的影响下,厉行节俭,平日里也多是穿布衣、乘旧车、素食简行。
像今日这等有鱼有肉、还有酒水的宴席,哪怕在他这一生之中,也着实是不多见的。
是故今日这般款待,刘表内心之中自然也是颇为受用的。
羊续闻言,也是笑道。
“如若不是景升兄遣南阳医官相助,我汝南百姓在这场疫疾之中只怕要折损不少,这区区一顿宴席又算得了什么呢。”
待羊续、刘表二人到得府衙后院,看到破旧不堪的院落,刘表不禁大为错愕。
府衙后院作为太守私宅,不说多么富丽堂皇吧,至少也不至于这般破败呀。
可是眼下的院落中,除了那一尾挂在墙角的大鱼之外,可谓空空如也。
“刘某记得上一任汝南太守赵谦,也是累世公卿的世家子弟呀,这院落为何会破败成这副模样?”
上一任的汝南太守赵谦,出身于益州蜀郡赵氏,赵谦的祖父赵戒乃是五朝元老,更是官至太尉,而赵谦的叔父赵典,也官至九卿卫尉。
而且历史上的赵谦和他弟弟赵温,皆官至三公之位。
按理说赵谦再怎么不会打点家业,也不至于让这府衙后院破败成这副模样呀。
羊续听得刘表之言,却是回应道。
“赵谦在任之时,并不住在府衙后院,而是在城中另有居所,此外赵谦已然回返京师洛阳任职了。”
刘表闻言,这才明白此处破败的原因。
穿过整洁但又破败的小院,进得羊续的居所,眼前的场景与空空荡荡的小院,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见整个屋子里,除了书案之上的笔墨纸砚、以及两床布被、几件旧衣,些许食盐和几斛水稻、小麦之外,竟然再无他物,这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刘表见此,不禁眉头紧锁。
“兴祖贤弟,你去年担任庐江太守,一年的俸禄好歹也有两千石,怎么也不置办点东西,你这日子也着实过得太过清贫了吧!”
“你要知道,每日操劳政务,你再过得这般清贫,身子会扛不住的。”
羊续厉行节俭没错,可他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呀,是故刘表自是大为关切的说道。
羊续闻言,倒也只是轻声笑笑,刘表见此,正欲多说几句,却是猛然想起什么,是故忙开口问道。
“去年庐江也爆发了黄巾叛乱,你不会把你的俸禄都拿去救助百姓了吧?”
刘表之言却是正好言中,羊续也只得尴尬一笑。
“倒也未曾全部拿去救济百姓,还是留了些许钱财过活的。”
听得羊续之言,刘表也真是哭笑不得。
说来太守之职的俸禄乃是两千石,一石粮食一百钱,也就是二十万钱。
你能想象一个一年工资二十万,却把所有钱拿去救助贫苦百姓,自己却过着节衣缩食的日子的人么。
毫无疑问,眼前的汝南太守羊续,就是这等品行高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