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
已经坐在屋子里的田少顷想到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他还心有余悸。
看到洗过澡换了身衣裳的妹妹,像个没事人似的轻松进了他的屋子。
田少顷的眉头依然紧皱,“卿儿,你是越发的胆大,竟然敢冒充官眷,要是被人识破,会被抓到官府的。”
多大的事,把哥哥吓成这样,那会情形不妙,那不是权宜之计吗?田卿不以为然的说着,“哥哥,我要把那样说,咱能全身而退啊,再说那钦差是新来的,又不会带着家眷,谁能当场识破,我说了谎言。”
想起好容易来府城,正事还没办,就惹了祸事上身,田少顷的脸立即变成苦瓜,“可咱明儿还要去牙行找人买铺子,你这一闹,万一在被那个刘三公子认出,可咋办?”
想起被她和刘顺暴揍一顿的刘三,田卿得意的笑笑,“哥哥,你尽可放宽心,那倒霉的刘三,这回保准能老实的窝在家里半个月不敢出门!”
小小的流云镇上的泼皮他也不敢惹,何况这是府城,田少顷不敢深思,他摇着头,“这可能吗,他吃了大亏,明儿天亮定会慢府城的找咱几个,要不咱天亮就回家吧,买宅子的事让大奎叔来办也一个样。”
哥哥幸亏没有继续考举人和进士啥的,不然就这头脑和心机,真做了官,也让人担忧的不行。
田卿叹口气,“哎,哥哥,你还是心眼忒实诚,你没见我提起钦差大人,当时那俩公子蹿的比兔子还快,可见他们是怕钦差大人的,刘三他咋敢明目张胆的在府城找咱几个,除非他不要脑袋了。”
接下来,她把佟珏和她讲过的事情和哥哥仔细的复述一遍。
田少顷这才半信半疑的点点头,既然钦差是个清官,“咱还好一些,不过出门也不能大意,万事还是要谨慎小心为上策。”
安抚好哥哥,身心疲惫的田卿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上床就睡。
次日天亮,在客栈里简单的吃过早饭。
田卿从客栈小二嘴里得知牙行就他们住的这家客栈附近,三人带着田清逸匆匆的朝牙行奔去。
牙行的小管事何宽看田卿谈吐不俗,收起慢待的心思,亲自带着他们走了好几条街看宅子。
横竖自己又不在府城开铺子,田卿不愿多花银子,也快到午时,有些累的她看上了城东稍偏僻的一所二进宅院。
那个宅院房子不但多,后院也有一片空地,盖个大些的点心作坊很适用。
就是价钱相比城中的小宅子也便宜很多。
当场敲定就要这所宅子,何宽见田卿定下,心里也乐呵的不行。
回到牙行,付清五百两银子,刘顺和何宽拿着两份契约书去衙门备案。
田卿交代刘顺事情办好,让他自己回客栈。
她和哥哥带着侄儿在牙行附近找了家小酒楼吃午饭。
进了酒楼大堂,小二殷勤的招呼他们。
“嗨,哥几个都听说了吗?昨儿夜里,刘三被人给打了!”
一个圆脸胖乎乎的少年咋咋唬唬的从二楼下来。
他身后白衣公子跳到下面,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一脸的兴奋,“还有这好事?是哪个打的?你咋不早说,小爷我刚刚也能多喝几杯酒!”
那个胖脸少年把嘴贴在白衣公子的耳旁,压低了声音。
听了胖少年的话,那白衣公子俩眼难掩笑意,用折扇挡了半边脸,“哦,是这样啊,活该让他那张臭嘴扒拉扒拉的胡说,这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恐怕连他老子都要跟着遭大罪!”
最后下来的一个红衫公子,上前推搡着胖少年,嘴里埋怨着,“玉衡,亏你白长了一身的肥肉,你也是个胆小的,好容易遇上刘三倒霉,咋不趁机给他一脚,也好替咱莲表妹报个仇。”
白衣公子朝那个辛宇翻个白眼,“辛宇,你就得了吧,你舅舅就是个点心铺子的东家,玉衡惹了刘三,你想毁掉你表舅好容易打回来的家业不成。”
辛宇面带讥笑的冷哼,“切,刘三不就仗着他爹是知府的师爷,那个知府都倒了台,小爷不信他爹还能蹦跶多久!”
白衣公子四下打量了,也没别人,他把折扇别在后腰上,拉起俩人的手,“倒台的话,咱哥几个在这里可不能说,走走,去我家里!”
这里还有个看到昨夜事情的旁观者,见他们走近,田卿急忙拉着哥哥把身子移到柱子后面。
饭菜端上桌子,田少顷还没从那几人的话里回过神来,他们得罪的竟然是知府的师爷,这可咋办?
田卿给侄儿手里塞个鸡腿,望着神游天外的哥哥,一脸的纳闷,“哥哥,这都到啥时辰了,你不动筷子,肚子不饿呀?”
妹妹的话让田少顷入梦初醒,麻烦要缠上身,哪里还有胃口吃饭,他站起身子着急的说着,“卿儿,等刘顺回来,咱后晌就收拾下东西,赶快回家。”
早知道哥哥这么不爱出门,真不该答应带他出来。
田卿有些郁闷的望着他,“哥哥,好容易出趟门,你这么急着回家干嘛,府城还有好多的地方没去逛过,盛德源的掌柜咱也没见呢。”
妹妹不急不躁,田少顷越发的烦躁,语气也不好听,“卿儿,你还瞎逛个啥?没听到刚刚楼下那几个公子说的话吗,咱得罪的可是师爷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