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把那些官员和天下赌场闹事的人全部都放了,但是却要用银钱来赎人。那些受了贿赂的官员,让家中送来所受贿赂的两倍银钱赎人。一次收贿赂收两倍银钱,两次受贿赂收四倍银钱,三次收贿赂收八倍银钱,我让他们穷到不敢再受贿!”
曹尚培和韩安叶两个人目瞪口呆。
他们觉得这位伯爷的想法非常大胆。
不只是大胆,恐怕在大群还从未有此过先例,就算前朝或者前朝,恐怕也都没有此先例。
孟海人就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种方式就叫做“罚款”,谁让他们先做错了事,做错了事就要罚。他们既然收的是钱,那么自然也要罚钱。就比如今天在北城与我们动手的那十几个天下赌场的打手,我们这些人一个人至少也得赔款精神损失费八、五两银子吧,他们在天下赌场干了这么久,总不可能连这点钱也没有吧。”
“这些收了罚款的人,还得要把他们的名字都记好。从今天起,这算是第一次缴纳罚款,如果第二次他们再犯事,那就收他们四倍的罚款。这四倍的罚款不仅仅受他们第二次所收受的贿赂,从第一次也要算。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第二次收受贿赂,就要把第一次所受贿赂的钱加上,第二次所受贿赂的钱乘以四倍。”
“如果他们碍于天下商行抓住他们的把柄,不收钱,只办事。那就更简单了,像这样的情况,一个人那也是十两起步。回去我给你们写一本详细的计划书,该怎么罚款我在上面给你们写清楚,你们就按照这个标准来说,如果有拿不定主意的,到时候再问我。”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皱眉,沉思着各种罚款事宜。
曹尚培一直等到孟海说完了,他才有些犹豫地说道。
“伯爷,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那些罚款来的钱,如果您自己收下,恐怕会让朝堂那些人非议,而且这么做也有点……”
曹尚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孟海却笑了:“你放心吧,这些收来的罚款全部进入海宣公益,这几天我还得搞一个大动作才行。另外还得请几个精通算学的师傅来,这每一笔钱是如何入账,又是如何支出的,得要记得清清楚楚,我让那些想要我的人无话可说。”
曹尚培和韩安业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这两个人对于这位伯爷脑洞大开的想法,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没能把握得住。
孟海忽然想到了什么。
“还有一件事,明天你在西城给我放一个大木桩,到寻常成年人就能搬动,但是却有些费劲的那一种,我要搞个城门立木。”
赵宣站在一旁没心没肺地说道:“城门立木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坏水?”
孟海不乐意了:“什么叫做坏水,今天晚上就贴一条公告,如果明天谁能把西城的木桩子抬到北城,我这里有百两纹银的赏赐。”
“咳咳咳……”
在这大堂里的众人同时传来了干咳。
曹尚培干咳道:“伯爷,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那可是一百两银,您确定要这么做?”
韩安业也赶紧说道:“就是啊,这样戏耍百姓也的确有些不太好。”
孟海却笑了:“我说的这都是真的,明天就从海宣公益里面支出来文银百两,如果谁真的能将那棵大木桩子从西城搬到北城,这纹银百两我定当奉上。”
赵宣双手托腮,说道:“你这么一弄,岂不是人人都蜂抢着去抬那木桩子了?”
孟海笑着摇了摇头:“你说得恰恰相反,你就看着吧,恐怕到明天中午都没有人会尝试。”
孟海说着又看了一眼曹尚培和韩安业两人。
“你们两个人也动作快些,早一些将罚款收齐,请算学师傅都计算好之后,归入海宣公益。”
曹尚培与韩安业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齐齐点头。
孟海在嘱咐完几句之后,也就离开了天平府总理衙门。
此时已经到了大下午。
孟海赶紧回到自己的服务里,将计划书写好之后,送给了韩安业,他坐在摇椅上又开始寻思起了其他的事。
一夜无话。
第二日。
第二日的京城,那是相当的热闹。
不同于以往的热闹。
许多人都在京城发现了许多广告单。
在这些广告单上,只写着寥寥草草几个字:将西城城门口的木桩子排到北城城门口,将会获得百两纹银的奖励。
这种传单在西城最多,几乎一抬脚就能看见这么一张。
“这不会是假的吧?”
“肯定是假的,谁有闲工夫搞这玩意,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能获得百两纹银,那就好了。”
“这恐怕就是哪家公子哥闲得无聊,搞得鬼东西。”
“但是我看着下面的署名是海宣公益,这应该不会有假吧,我记得海宣公益之前也的确为我们百姓做过一些好事。”
“你想多了,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呢,谁那么好心会送给你,就做这么简单的事,就能获得这么多银子,你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谁说不是呢,反正这肯定是那些贵家公子哥心中又在盘算着什么鬼主意,谁知道呢?”
整个西城乃至整个京城都充斥着这样质疑的声音。
但是仍然有一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拿着早点跑到了西城门口去观望。
他们果然在西城门口看见了一个大木桩子。
在大木桩子旁边,还站着两个太平卫的卫人。
这大木桩子寻常男子就能搬得动,虽然有点费力,但是把他拖到北城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大木桩子周围,围着数百号人。
他们对着那做了记号的大木桩子指指点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尝试。
有一些人还因为早上要做工,也就是要上班,没时间看热闹,于是围在大木桩子前的人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就纷纷散开了。
在此期间,也来了不少贵公子,想要让手底下的仆人带自己将大木桩子抬到北城。
但是看守大木桩子的卫人说了。
这东西只能自己抬,如果请别人帮忙抬,即使抬过去了,那也不算。
而且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抬,想找人搭把手都不行。
这些公子哥自然是不乐意的。
但当他们得知这件事背后,有一个伯爷的参与时,他们原本想让人拆了木桩的念头也只得烟消云散。
整个西城熙熙攘攘到了中午,大木桩子仍然完好无损地立在那里,连位置都没有移动过。
过来围观的人来了一波又走了一波,但是却没有人上前尝试,倒是有不少人上前问东问西的,但是却没有亲自动手。
太阳从东边移动到了正上方,光线从木头顶缓缓地向西移动。
木桩子的倒影也是不断地偏移,但是却仍然立在那里纹丝未动。
太阳渐渐地向西偏移。
直到日暮黄昏之时,这才有一个身上系着黑布围裙的中年汉子,走到木桩前。
像这样上前询问,但是就不台木桩子的人多了去了,所以此时围观的百姓也只是对着此人指指点点。
这汉子看向两边的卫人,问了些什么,随后,一把扛起了大木桩。
这一下子才让西城城门口这些看热闹的人沸腾起来。
立刻就有人认出来了,这汉子的身份。
“这不是西城铁匠铺的王铁匠吗?王铁匠要将这木桩子抬到北城?”
“对,这就是王铁匠,前段时间我们家的锤头还是找王铁匠打的呢。”
“王铁匠真傻,他真是和他面相一样都是憨厚老实的主,这么明显的戏耍人,他居然看不出来。”
“咱们就跟着这王铁匠,到了北城看会不会有人奖赏?”
“对对对,反正也快要下工了,今天索性就跟着这碗铁匠去北城看看!”
于是乎,一大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纷纷跟在王铁匠的身后,随着王铁匠朝着北城城门口一去。
王铁匠在前面走着,他后面跟着的百姓从原本的数十号人渐渐地扩展至数百号人,紧接着数千号人。
这数千号人变得越来越多,渐渐的居然有了接近数千之众。
不得不说,不论是古今中外,习惯看热闹的人就不在少数。
王铁匠扛着大木桩子走了一段路,累的他也擦了擦汗。
王铁匠也由原本扛着木头渐渐地变成了拖着木头走,后来也不知道他从谁那里借来了一块长布。
他将长布的一端缠到了木桩子上,另一端则是在手心上缠了几圈,随后,他将长布的中间区域扛在了肩头,一步步地朝着北门方向移去。
王铁匠那是累得呼呼直喘,距离他较近的一些百姓都能听到王铁匠那粗重的喘息声。
于是就有越来越多的百姓认为,王铁匠实在是太傻了。
“听说这王铁匠的夫人似乎生了一场大病,急需用钱。怪不得王铁匠要做这样的尝试,这不管能不能获得最终的文银百两,但是总归要尝试。”
“就说那些公子哥和官老爷喜欢拿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开玩笑,如果到最后王铁匠这连一两银子都没有拿到。他该有多伤心啊。”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这馊主意,居然这么戏耍我们,听说王铁匠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儿子,最近也是闹了一场风寒,这夫人也病了,儿子也病了,就靠王铁匠一个人,他也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