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言要走了。
在他临走之前,孟海叫住了他。
孟海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要想抓住汪竹,有这个人的帮忙,那绝对是事半功倍。
廖言在听到这个人后,也是万分的惊讶,但还是派人去寻找了。
廖言在离开回春堂没多久,一张秘本出现在了皇帝赵琦缘的桌案上,打开秘本,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这是对孟海的评价。
“此子不错,谋略过人,心系百姓。但所说谋略仅为纸上谈兵,如若能让此子历练一番,经历实战,日后必是大秦栋梁。”
回春堂。
孟海浑身的刀伤虽然已经被涂上了药膏,但是时不时的还会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有一些部位还会传出极为麻痒的感觉。
但是即使疼痛与麻痒双重加持之下,孟海仍然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梦乡。
只不过他这刚刚闭上眼睛,还没来得及睡上用几秒钟,回春堂的大门被人推开,侯顺走了进来。
侯顺一眼就看见了木板床上的孟海,大笑一声。
“哈哈哈,孟夫子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呀!”
孟海被侯顺的这一声直接给吵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侯顺那张脸已经贴在了他的面前。
侯顺没有眼色的大声说道。
“上次与你一别,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当时你被山匪抓去,我心想你这就完了,没想到你命这么硬,居然活了下来。”
“还有之前在盛北客栈你让我背的那些东西,我全部都转述给皇帝陛下了,陛下还夸我了。也不知道你的脑袋瓜子是怎么想的,京城真的没有因为宁王叛乱而陷入到混乱。”
“你今天被劫杀的时候,还是我救的你呢。当时我手下的人就汇报,说那条街不对劲。没想到招惹埋伏的是你,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什么时候从山水那边逃出来的,怎么都不给我说一声,之前宁王被抓回来,也是有你一份功劳吧……”
侯顺在那里大声叫嚷着,他看到孟海明显显得非常高兴。
只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孟海此时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如果不是侯顺一边嚷嚷着还一边拍着木床,孟海恐怕早就睡过去了。
孟海身上的伤,对于侯顺来说完全不算些什么。
候顺作为小越国公,曾经也上过战场,而且还参与过几次剿匪,当时身上的伤比孟海严重许多,当时他都没有觉得有什么,现在看见孟海自然想当然的认为也没什么。
所以他在这里说了将近半刻钟的时间,回春堂的几位大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反复的提醒着病人需要修养。
是由于侯顺是越国公之子,所以回春堂的大夫也只敢小声的提醒两句。
侯顺说了半天,看见孟海完全没有我想要与他说话的意思,而且病怏怏的脸色苍白,神经大条的候顺似乎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那你就先在这里休息吧,我也该回去给我父亲交差了!”
侯顺说完,又给回春堂的几个大夫反复嘱咐了许多遍,这才离开。
孟海瞬间感觉自己的耳边清静了不少。
困意袭来,孟海迷迷糊糊的又在即将睡着之际,回春堂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孟海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你呢,你怎么路上被人劫杀,伤势严不严重啊?”
来的人正是赵宣。
孟海听到赵宣这句话心里还是暖洋洋的,终于来一个关心他的人了。
孟海和赵宣这也相处了不少时日,两人的关系虽说不上和亲兄弟一样亲,但是毕竟都是睡过一张床的人。
孟海正在为赵宣的关心而感觉到欣慰的时候,他的下一句话传出。
“你伤势重不重啊,你还没帮我作答呢。前几天我父王又给我布置了一份问卷,上面有三道题,让我在诗会之前交给他,这几天我又玩忘了。你能不能起来,先帮我把这三道题给写了呀,要不然到时候受伤的可就是咱们两个人了……”
孟海恨不得现在就拔起来给赵宣脑袋上就是一巴掌,只不过身体的伤势不允许他这么做。
孟海翻了个身,表示不想理会赵宣。
赵宣一脸委屈的盯着孟海的背影,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鬼鬼祟祟的离开了回春堂,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在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
在药瓶两侧,刻有金龙吞日的图案。
这是……琼花玉如膏。
整个皇宫当中只有几百份,每一份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琼花玉如膏最大的功效就是治疗外伤,哪怕是全身上下被砍的体无完肤,涂上这种药膏在静养数十天人就能够完好如初,而且还不会留下疤痕。
这种膏药在皇宫里,那可是宝贝的紧,赵宣之前恰巧看见他父亲的“小金库”里面有这么一瓶,于是他刚刚回去,把他给偷了出来。
赵宣就像是个得胜归来的大将军,一进来就想要扒开孟海的衣服涂膏药,还好,回春堂的几个大夫眼疾手快将其拦了下来。
当回春堂的大夫闻到药香彻底断定,这就是琼花玉如膏的时候,这些大夫一个个面露惊骇之色,这可是朝廷御用的膏药,三品以下的官员那更是见都没有见过,他们今日居然见到了这种神奇的膏药!
孟海身上原先涂的膏药被几个大夫给刮掉,用清水清洗之后,配合着回春堂的另外几种膏药与琼花玉如膏一起涂抹在孟海的身上。
膏药与肌肤触碰冰冰凉凉,身上因为刀伤的刺痛感减轻了不少,甚至就连麻痒感也消失了大半。
赵宣看着空空荡荡的药品,眼珠一转,他从回春堂外捏了一团泥巴,塞进了药瓶当中,他又鬼鬼祟祟的跑回了皇宫,将其放在了皇帝的小金库里。
孟海睡了个好觉。
由于身体涂了琼花玉如膏,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等到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
回春堂的几个大夫,要么趴在桌子上,要么躺在长条椅上,要么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也在打着瞌睡。
孟海是被越国公和巡御司的人一同送过来的,回春堂的大夫可不敢耽搁,昨天连家都没有回,一直都在回春堂里观察着孟海的病情。
旁边床的大牛已经醒了。
大牛可就没有那么好的福分,他只是涂了回春堂的普通膏药,虽然是普通膏药,那也是价值连城,毕竟回春堂也是京城比较有名气的医馆之一。
孟海正打算起身,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后有异动,他做起身,看向身后。
在他身后搭了一个简易的小床,床上躺着的赫然是赵芳秀和孟远生。
大牛躺在木板床上,小声的说道。
“孟夫子和孟夫人是昨天晚上被几个官兵送过来的,他们替你受伤就连夜赶了过来。还好有几位官兵相送,要不然宵禁,孟夫子和孟夫人还真的来不了呢。”
孟海听到大牛这话,心中只感觉一阵的温暖,这是他第二次对这一世的父母产生亲近之感。
第一次,也是因为他被山匪抓走,前几天才好不容易回家,家人团聚父母激动的那样子,让他头一回与这一世的父母产生了血脉相连的亲近。
毕竟不是上一世那熟悉的父母,磨合起来还是需要时间的。
孟海问向大牛:“你感觉如何?”
大牛一咧嘴,说道:“放心吧,天师。就怪没有趁手的武器,如果能给我一把趁手的武器,昨天那些宵小之辈我一个人就能全部砍翻。”
大牛觉得他是输在没有武器之上,即使他从匪寇手里夺过来了大刀,但是那些大刀要么太轻,要么太短,不合手,如果有一把趁手的武器,昨天那些小小只被他一个冲锋就能砍翻一大片。
孟海听到这话,则是陷入到了沉思。
大牛现在算是他的保镖,既然是保镖,那自然也要配备几样顺手的武器,如果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有武器总比没武器好。
孟海和大牛这小声低语之时,一旁的孟远生和赵芳秀眼眸动了动。
这两人醒了过来。
两人看见孟海扑过来,就是抱头痛哭。
赵芳秀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孟海也只得好生安慰着父母,脑海当中,却在思索着昨天与廖言商量的那件事。
抓捕汪竹。
美食楼。
今日的美食楼格外热闹。
在美食楼的大门上,还贴了宣传海报,海报的内容是关于玉如心的三幅画。
玉如心居然画了三幅画,而且还在诗会当业余美食楼拍卖,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整个京城几乎人人知晓此事。
那可是玉如心!
而且就在一天之前,玉如心还在皇城与指挥使廖言进行一场大战,事后,皇帝陛下还专门做了一首诗,画了一幅画。
诗送给了玉如心,画送给了廖言。
那是对这两人的肯定。
有了皇帝陛下亲自赐诗这件事,玉如心的名气在整个京城,那更是水涨船高。
现在又听说玉如心画了三幅画,而且现在就在美食楼当中,要在诗会拍卖,这不由得让京城无数达官显贵,相继来到美食楼。
现在只是下午五点左右。
诗会是在晚上八点开始的。
因为诗会在整个京城也算是比较重要的一场文会,所以依照以往的惯例,今日的京城取消宵禁,也就是说,可以玩一晚上。
孟海坐在一张软榻上,被人从回春堂抬到了美食楼。
孟海给孟远生和赵芳就说了,他要去美食楼参加诗会的这件事,也说了,他为了配合巡御司要抓汪竹的这件事。
孟海起初以为父母会因为担心他的安危从而制止,没想到孟远生而生是第一个赞同的,支持他这么做。
赵芳秀心中虽然还有些不愿意,但是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