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脸色一变,尴尬地一笑,“乖乖,不得了,这皇宫中咱家最惧怕的一个主子来了,李学士,随咱家出迎吧,是长平公主殿下到了!”
朱瞻灵一袭月白色的宫装,袅袅婷婷地站在院落中,清丽出尘又华贵之极,身后,跟随着几个宫女。此时此刻,站立在李宣面前的她,才真正显出了其作为皇室公主的本来一面。
朱瞻灵一见李宣跟在王振的身后出来,便怒道,“好你个李宣,皇兄一早命你进宫,有要事相商,你居然跑到王振这个狗奴才这里来了,赶紧跟本宫走!”
王振急急上前一步,拱手赔笑道,“老奴见过公主!公主,这不要怪李学士,是老奴请李学士过来喝杯茶的,这不,李学士刚要走,公主就来了。”
“哼,王振,我警告你,你不要仗着父皇宠信你,就为所欲为,你敢打李宣的主意,小心本宫敲碎你的脑袋。走,耀祖,随我去东宫!”朱瞻灵怒斥一声,拉着李宣的手就往外走。
王振脸上浮起一丝怒火,但马上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对朱瞻灵,还真是没办法。一来,她是德宗皇帝最宠溺的女儿,性子刁蛮,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从来不买他的帐;二来,她不过是一个公主,从来不介入宫廷权力纠纷,所谓无欲则刚,故而她对王振的权势也毫不惧怕、毫不忌惮。而王振,看见她便头大。
太监权势再大,也是皇帝赋予的。对于皇帝的这个心肝宝贝,他不想招惹。
而至于太子和其他皇族,其实说穿了也不是害怕他,而是不愿意因小失大,没必要得罪他,让他在皇帝面前进谗言,导致无谓的麻烦。说到底,还是心中有“欲”,才对王振有所“礼遇”,给他几分面子,而朱瞻灵就不一样了,她根本就不管这一套。
沿着一条青石铺成的幽静小路,朱瞻灵突地停下脚步,嗔道,“耀祖,你日后要离王振远一些,这个奴才狗仗人势,结党营私,把持朝政,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正在东宫与皇兄说话,他的人说你被他请走,我就赶来了。”
“李宣知道了。”李宣点点头。
朱瞻灵走过来,站在李宣跟前,轻声道,“陪我到御花园走走吧,皇兄去见父皇了,估计是父皇让他过去商议裁撤藩王护卫之事了。皇兄让你中午留在宫里,他要设宴为你接风。”
朱瞻灵拉起李宣的手,向身后的几个宫女朗声道,“你们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本宫,本宫与李学士去御花园走走。”
李宣尴尬地轻轻抽了抽手,在这宫里,朱瞻灵如此不顾及男女礼教之防,他不免有些……
朱瞻灵有些黯然地松开了手,低低道,“走吧。”
皇宫的御花园没有李宣想象中的美好,只不过是一个较大的类似于现代社会城市中的公园而已。御花园空旷无人,时正上午,宫里的人正在各忙各的事情,很少有人到这里来。而即便是嫔妃,也通常会选择在晚饭后到御花园里散步,大上午头的没人来。
面前是一个不小的人工湖,湖边有一座凉亭。朱瞻灵轻盈地走了过去,坐在栏杆上,轻轻摆动着双腿,呼道,“耀祖,来!”
李宣洒脱地走上前去,在朱瞻灵的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公主,你可听说,香草被救走了。”
“我已经知道了。哼,又是白莲教的妖人,皇兄跟父皇说过多次了,汉王与白莲教秘密勾结,图谋不轨,可父皇总是不听,总下不了决心对汉王下手。”朱瞻灵面色一变,“总说时机不成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到他起兵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