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负责人现在虽然站在梁导演这边,是因为梁导演能给他们投资方带来最大的利益,把亏损减少到最少。
在这个条件前提下,他们当然是站在梁导演这方。
一旦梁导演对他们来说失去了价值,那他们也不用帮他说话。
他们是现实的资本家,谁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他们自然就站在哪一方。
梁导演在一旁见到两位负责人微微变化的脸色,心情不大好。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一会儿等开拍,根本就不需要他多说一句,两人肯定会大喊着换演员。他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还火上浇油,让两人对他的感官变差。
今天的第一场戏是赵煦和神机阁主的戏。
神机阁主被赵煦邀到东宫做客。
在去东宫的路上,遇到两位朝中官员,这两位官员是其他皇子的党羽。
他们也听过神机阁主的名声,又听闻神机阁主有可能被太子赵煦收入麾下。
一旦赵煦和神机阁主联手,那么其他皇子的势力可就危矣。
所以两人故意在途中折辱神机阁主,想离间神机阁主和太子赵煦,而后被迎出东宫的赵煦亲眼看到。
聂瑶被阿蓝推到了摄影区。
这个时候道具组的负责人领着两个壮汉搬了个古朴木质轮椅,轮椅整体是黑色基调,很有一种古物的感觉。
而后一直站在旁边的刘松第一时间按照聂瑶的指使把她抱到那台木质轮椅上。
这场戏的阁主戏服是一身白衣,外罩着青色狐皮斗篷,手捻佛珠,即便是坐在轮椅中,也掩盖不了周身高华的气质。
阿蓝把从医院推来的轮椅推走。
收拾好,摄影区只留下了一会儿要演戏的几个演员。
旁边观看的人一见到聂瑶那边的阵仗,登时也反应过来徐导是什么意思。
这……这难道是要改人设,让阁主坐在轮椅上的演戏?
可是原著中神机阁主就是个瞎子,现在腿又瘸了,这样真的好吗?
有时候身体有缺陷的角色比正常人还要男演。
徐导突然给这个角色做了这样的改变,聂瑶真的一下子能适应吗?她还能演出阁主该有的风采吗?
一切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在众人心中都是疑惑。
徐艺和蒋导演两人脸上却没什么,并不像剧组其他人那样担心。
他们与聂瑶见面的时候,聂瑶没穿戏服没化妆演阁主都能让他们看的入戏,何况在正式拍摄的时候。
见徐艺居然要人搬了一台古代轮椅,两个投资商负责人也来了兴趣。
他们直起腰,两双眼睛饶有兴趣的盯着摄影区。
剧组开演后,梁导演就一直在剧组,聂瑶之前一条过的戏他自然也看到了。
见徐艺这么安排,突然他心底就紧张没底起来。
他知道不能任由徐艺这么下去,见此,他连忙找到不远处坐着的乔西。
“乔编剧,没想到你今天也来了。”
乔西对着梁导演扯了扯嘴角,她对这位梁导演印象本来就不好,加上他在圈内的风评也不怎么样,所以就更是无感。
对梁导演这样的人,她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是啊,我在酒店闲着也是闲着,今天就过来看看。”
“乔编剧工作真是负责,以前我老师都在我面前夸过乔编剧呢。”
乔西很无语,她压根就不知道梁导演口中他的老师是谁。
她不喜欢和梁导演这样来来去去卖关子,直言道:“梁导演有什么话想说吗?”
梁导演呵呵一笑,“乔编剧,咱们这个剧本还是根据你的同名小说改编的,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人私下改您的剧本和人设吗?这阁主的轮椅……”
乔西不管是在作家界还是在编剧界都有一定的名声。
而且名声很不错,有的导演会专门找到她改编剧本。
她自己本身收入不菲。
她自己写的小说基本都是她自己改编的。
她曾经在围脖说过,她之所以从不把自己的作品交给别的编剧改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想她作品中的情节人设被改变。
作品都是她的孩子,她要他们从出生到绽放光芒都保有最初的光彩。
她不喜欢她的作品被打上“物是人非”这个词语。
梁导演的话就是在侧面提醒她,徐艺改了她的人设。
乔西又不是傻的,当然一下子就听懂了梁导演话里的意思。
她转头对着他笑了笑,“多谢梁导提醒,可是这小小的改动还是我亲自操刀的。”
梁导演:……
乔西就坐在徐艺和蒋导演的身后,她和梁导演的对话即便声音再小,也有一两句落到了徐艺的耳朵里。
发现梁导演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在给她挖坑,关键这坑挖出来了,自己反而没注意掉了进去。
徐艺在开始拍摄前,扭头对着梁导演扬起嘴角,送了一个笑容给他。
明明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笑容,梁导演却觉得里面带着深深的恶意。
就好像是徐艺在故意嘲笑他一样!
梁导演攥紧了拳头,退回到自己原来的位子坐下。
徐艺看聂瑶那边都准备好了,就打板开拍。
“action!”
原本坐在轮椅里的少女瞬间就是刘曦传奇里的神机阁主。
宫道很长,此刻正是寒冬,宫道两旁隔着十几米就堆积着一小堆残雪,这是前几日下雪时太监宫女们扫了堆积在一起的。
经过了两天的暖阳和东风,没有完全化掉的积雪凝结成块,变得坚硬起来。
不远处,正有一个大太监指挥着几个年轻的宫人,将这些残雪铲到箩筐中抬出宫门去。
神机阁主被身后背着重剑的仆人推着行在宫道上。
轮椅行在宽敞宫道上的声音和人脚踩在宫道上的声音有很大差别。
神机阁主双手微拢在宽袖中,只一半佛珠串露了出来。
她双眼乌黑透亮,那一双眼睛形状完美,世间少有,可惟独看人的时候缺了神光,让人忍不住大呼可惜。
她微微抬头看向冬日里发灰的天空,偌大苍穹,不时在空中飞过的鸟儿,这一切好像真的落在了她的瞳孔里,她好像真的能看见一样。
仆人推着轮椅行了一段距离,就见对面迎面走来两人。
两人一位看起来四十出头,一位已头发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