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远的身后是仪仗队和鼓乐队,鼓声喧闹,人声鼎沸。
鼓乐队之后便是一顶绣花大红帷轿,四角垂下大颗圆润的串串珍珠。
马车侧边却忽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将轿帘挽起。
那动作没有一丝新娘的害羞和娇媚。
喜婆连忙凑上前去,恭敬问道:“可是姑娘有什么吩咐的?”
红盖头下的女子秀眉微蹙,伸手扶了扶脑袋。
昨天酒喝多了,虽然饮了醒酒茶,可是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
夏水嫣没有看喜婆,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伸出手,一把将轻软垂下的侧帘扯下。
一阵清风吹过,夏水嫣才觉得头舒服了些。
喜婆惊道:“姑娘这是做什么?”
夏水嫣依旧不理她。
然后她伸出手一把扯下遮着脸容的红色盖头。
一阵阳光一阵清风,果然这样舒服多了。
阳光清风温润染在夏水嫣妩媚的面容上。
唇鲜红如血,发髻精致高挽,两颊被胭脂染地微带粉色。发间金制的头饰发簪在风中相互碰触发出像是风铃一般好听的声响。
人群一时凑过来,皆是惊呼:“好漂亮的新娘子!”
喜婆忙惊道:“姑娘快将盖头盖回去,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还没有入洞房啊!”
夏水嫣依旧不看她,她细长秀致的眉蹙起,显得很是不开心。
人群围聚过来。
夏水嫣却将头伸出了轿子。
“吵死了!”她大声说道。
人群瞬间寂静,只有鼓乐还在奏响。
真是…奇葩的新娘!
百姓想着。
“好凶!”忽然有孩子被吓哭了。
哭声混杂着鼓乐声,这是个神奇的搭配。
祝远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回头对仪仗队说道:“你们先走,我过去看看。”
祝远驱马到夏水嫣的轿子边。
“娘子,怎么了?”祝远露出一个很是甜腻的笑容,软软说道。
夏水嫣揉了揉头,说道:“让他们别唱了,别敲了,我头疼。”
祝远腻声说道:“娘子忍一下就快到了。”
夏水嫣一记冷冷的眸光扫过去。
祝远一个寒颤。
他转头对着鼓乐队没好气喊道:“好了好了,别敲了,难听死了!”
夏水嫣揉着脑袋,听见鼓乐声息,才对着祝远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
祝远向前凑了凑,一脸讨好地说道:“那个,娘子我们商量个事,你把盖头盖上好不好?”
夏水嫣皱着眉头,微敛眼眸,似乎是有些难受地摇了摇头,然后看着祝远说道:“不盖!”
祝远一脸哄孩子的样子,说道:“这…这么多人看着呢。”
夏水嫣眉一挑,说道:“自古以来盖头不过就是遮羞避邪用的,我又不害羞,再说了嫁给你我还避的开邪吗?”
一边说着一边挥手赶祝远:“你挡着我的阳光和风了。”
祝远:“……”
娘子啊!我十几年的脸面被你丢光了啊!
祝远忽然有些想哭。
……
“看看,这还没嫁过去,祝家纨绔已经被夏家小姐吃的死死地了!”
老人捋着胡须看愣头青的儿子,然后哈哈笑道:“这下我们蓝麟城真的要少上一个祸害了!”
少年点了点头。
“夏家小姐真漂亮!”他流着口水说道。
老人重重在少年人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想什么呢?”老人斥道。
“在想,我这辈子能不能娶到这样的媳妇,能娶到这样的媳妇,被管上一辈子也是一种幸福!”少年人一脸羡慕地看着祝远。
老人转头一脸嫌弃,不再看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