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这一次白衣总算听懂了龙牙的意思,从善如流,接过话头,听他解释。
龙牙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那个端坐的男子,然后说道:“因为豹神君最出名的一场战绩就是以一敌三,和三大道门的掌门打了一个平手。虽然三大道门的掌门不算神境之中的高手,但是那毕竟是三个神境。不是九品圆满,也不是半步神境,而是实实在在的神境高手。”
当然那个端坐在主座上的男人放任着龙牙给白衣解释,也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毕竟从别人口中宣扬出自家哥哥的强大,总比自己口中说出来,要有说服力,也更舒服。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白衣听完龙牙的解释,只是皱了皱眉,然后盯着那个令自己不爽的男人,那个所谓的豹神君的弟弟。
“你哥哥真的有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怎么样,现在臣服于我,你还有一点机会留下性命。这个乐正家的小崽子自身都难保,又怎么能够保得住你?”
然而对于对方的劝降,白衣并不曾理会,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身边还在犹疑的龙牙,然后只对着龙牙一个人传音说道:“原来这就是陛下要除掉他的原因吗?”
“算了,我不管了,你打算如何就如何吧。”颇有一种被人戳穿的尴尬,但是龙牙还是转瞬恢复了过来。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个坐在主座上的男人的身份,监察使隶属于皇城司,直属于皇帝陛下,他们只是陛下手中一柄利刃,所要做的,也只不过是为了陛下除掉那些有威胁的人。为了演好这场戏,后面的话龙牙也是用的内劲传音。
纵然豹神君是皇室供奉,但是他太强了,也太过护短了,又有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的弟弟。这就是他该死的理由。天下终究只是陛下一人的天下,这是监察使的底线,也是皇城司的底线,更是陛下的底线。
任何触犯这一底线的人,都是要死的。就像白衣所说,在一个太平盛世和其王朝主宰作对的人,大多是要死的。而这个人,就是最先死的那一个。
顺便,他们大概也想要看看,所谓的白衣的底线。没有一个神境会平白无故和别人结下死仇,因为和他们结下死仇的,大多都死了。所以这一切不过是皇城司给白衣设下的一场局而已,这个豹神君的弟弟也好,龙牙也好,都不过是这场局的棋子,他们交汇的唯一目的,就是让白衣和那个人放对,一个杀死另一个。
“你们就这么信任我?或者说你们就这么想我死?”白衣似笑非笑地问道,他大体上还是感觉有些疲惫,起码在他看来,这布局真心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说是阳谋都算是夸奖了。但是他依旧没有拆穿,继续用内劲传音给已经离开了他身边表明自己立场的龙牙。
出于某种原因,龙牙还是给他解答了这个问题,似乎是不想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死的不明不白:“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而已。如果你不娶天依的话,或者底线是你不取消七月试的话,陛下大概还会认为你起码能够当做棋子用。但是当你拒绝了一切之后,想要从棋子变为棋手的时候,你和豹神君其实就是一种人了。虽然我也不想你死,但是你不死的话,就是我死了。所以,陆白衣,抱歉,我利用你了。”
“你就没有想过,如果豹神君被我杀了,你怎么办?”白衣是真切地发觉到了这个龙牙与自己记忆之中的龙牙的不同了,所以说,他当时确实是手贱,怎么就想要用这个家伙的性命来实验呢?这下,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
“你不是欠我一条命吗?刚好还回来了。如果还不够的话,大不了,我把阿绫嫁给你当小妾。你再没有人性,总不至于把自己大舅哥给杀了。”
内劲一阵乱窜,白衣多少有一种吃了翔的恶心感,他全然没有想到当年那个玉树临风无比骄傲的死妹控,竟然能够无耻到这种模样。难道所谓的生死对于人的改变就真的有这么大,还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不过,该来的终归会来,拿了钱,戏就要演完。白衣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职业道德的,对于一个人偶而言,这大概就是他的本职。
“你想要招揽我?”白衣笑着对那个注定要死的人问道。
“当然,你跟着那个怂货多没有意思,他能够给你的,我一样能够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给你。”
“那么他招揽我其实只给了我一样东西,如果你也能给我,那我就跟着你。”
“什么东西?”
“一条命。”
月光温柔婉转,宛如一条流淌的河,白衣笑吟吟地看着那些惊骇莫名的人们,然后随口说道:“你们也想要招揽我吗?”
“你怎么敢,他可是豹神君的弟弟啊!”
“我当然敢,我可是白衣少侠陆白衣啊!”
肆意地笑着,疯狂地笑着,此时的白衣就仿佛当真是邪魔入了人间,只以杀戮为乐。而听说了他的名字的,大多都陷入了另一种恐慌之中。虽然豹神君的愤怒没有人可以承担,但是面前的这位虽然年轻,也是一路杀人如麻,凶名赫赫的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