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沉凝暂歇,却被滔天的火焰鼓动。白衣并不知道自己将这火焰似的猿猴放出来到底是对是错,但是此时似乎也并不需要他去思考此事的对错。
五行山悄然隐没于无形,而火焰重新燃起,直欲滔天。
白衣看着那道火光直冲上空无一物昏暗深邃的天穹,在这无边的暮色之中纵横冲撞。它似乎是在欢呼雀跃自己的新生,或者用这种方式赞许自己所得到的自由,那些轨迹像是夜里面稍纵即逝的流星,璀璨却没有归处。
我该做什么呢?白衣想着,却发现自己还是一无所知。于是,他只好就这样看着,隐隐微笑着,似乎是祝贺这只自由的猴子。
火光带动了空气,而带动空气沉凝了风,白衣耳际听到风的呼啸。那是一声声酣畅淋漓的大喝,在这无边无际的暮色之中回荡着。
它在大喝着什么呢?
白衣好奇,于是倾听着,却又听到了水声。
是啊,那水声从细微渐渐变得宏大,然后触目便是无数洪涛的奔流。
他听到了,也看到了,然而依旧徒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哪怕刚才山下火焰似的猴子,他也隐约明白,自己应该上前挪开那座光华流转的大山,但是如今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能够做些什么。
自己该逃走吗?可是这洪流从他身旁流溢而过,却没有将他溺亡。
自己还停留在这里吗?可是这汪洋好似骤然汇聚,即将将他彻底吞没。
玄色深重的水底,白衣看见了一只好似晶莹剔透的眼睛,而那眼睛里面则倒映着他的身影。这只眼睛很大,与白衣现在等高,就像一面精心雕琢的镜子,映彻了水中的一切。
而此时的白衣,并不知道,从天依教他修行内气开始,他已经端坐了一昼夜了。安排好了杂务之后的缘木,带着其他三个人一起守在了天依的屋子里面。
“殿下,他还没有醒吗?”
听到缘木的问题,天依有些尴尬,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交给他的内功心法,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乱子。也许她真的不应该把那么高端的内功心法交给他,毕竟她自己也没有领悟完全。
之前给白衣把脉的时候,天依察觉到了他的步骤是正确的,但是她不太清楚,为什么白衣在调动心猿的时候会耗费那么久的时间。而且就算之后心猿动了,也是完全没有按照内功中的流程调动经脉之中的内气,只是一股脑地囤积在了丹田之中。
“那殿下有没有和他解释过您所教给他的心法流程?”
“唔,没有。”
“那殿下有没有确定他确实是在修行您教给他的心法?”
“是确定过,确实是那套流程,但是他好像领悟得有点慢。”
“有多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