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任何感觉。
那个人的手就这样毫无阻碍地穿过了我的身体,就好像我们中的一个是幽灵一样。
我伸手在中年人的眼前乱晃,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他是发现不了我的,而且我好像也影像不了他。发现这一点之后我突然就想来个恶作剧,我伸手想去拿那人手边的零件,期待着他发现准备好的零件不见了之后见鬼一样的表情。不过出乎我的意料,我的手没有碰到任何东西,顺利的错过零件并穿过了桌子。
看来我不仅仅是碰不到这个人,这里的东西我也碰不到。
发现这一点之后的我顿时觉得有些无聊了起来。我看着中年人手中的零件组合,发现他似乎已经完成了,并从盒子里拿出了外壳,准备最后的步骤了。
看着那些外壳的零件,我这才明白过来这人在做什么。
是一块怀表。
中年人熟练而迅速地完成了最后的组装,一块儿银色的怀表诞生在他的双手之中。
我不懂怀表,也看不出这块儿表的价值如何,只是觉得它的外表还是挺好看的。银色的外壳,壳盖上有用细碎钻石拼出的、类似雪花的形状。一条细细的银色链子,末端是一只精致的船锚形状的吊坠。
中年人完工后满意地看着手中的怀表,最后轻手轻脚地把它轻轻地放进盒子里。
我很想再看看,可惜中年人一点时间都不给我。他小心地抱起盒子,快步向着门外走去。
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我便被一股力量拉着向房门飘去,之后穿过了房门。
不过情景切换的实在比我想象中的要快。我大概是直接转移到了另一间房子里。同样是一间木屋,不过装饰要比刚才的屋子好多了。满是复古格调的欧式家具,零散的饰品也充满了温馨的色彩。我也没有漏掉站在那里的中年人,他捧着盒子,眼底带着笑容等待着。
我听不见什么声音,我只能看见这人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慢慢转头,看着大门。
打开了。金发的妇女捂着一个孩子的眼睛推开了门,之后松开了挡在那个男孩儿眼前的手。
我仿佛能看见这一幕的慢镜头。那个男孩儿惊喜的表情,瞪大发亮的眼睛、毫无掩饰的笑容。他张开手臂扑向那个中年人——我觉得这中年人应该是他的爸爸——扑进对方的怀里。中年人蹲下身,把手中的盒子交给男孩。这应该是礼物吧,看那个孩子笑得像盛夏时的太阳。
他们看起来真幸福啊。
“是啊,那就是我第一次遇见他。那时候的他是瑞士的一个钟表匠的儿子,而我则是他父亲的一个作品。”
老管家的声音里满是感慨,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回头,身边的一家三口与木屋就消失了,我就这样又突兀地回到了我所在的客厅里。
时间好像没过多久,黑子还在我身边,玉先生在一旁看着。
老管家收回了颤抖的厉害的手:“你应该就只能看这么多了,不过这就是我们的缘,结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