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非等于，修炼之中个人的天赋已经没什么用了？那天赋高的人，怎么会如此大方的允许别人获得自己领悟的东西？”

“这就是当前玄学界最大的问题了。”散修做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明明修为不过三阶，却仿佛八阶老祖在作评论的驾驶，看着让人发噱，话语中的内容却让楚霆笑不出来：

“一个个敝帚自珍、固步自封，完全不懂交流、互助的重要，更不没有‘人人如龙’的志向。如今都什么时代了还这样？这种落后的力量，被新时代淘汰，那是理所当然的。”

“而我们灵武山庄就不同，我们开放、平等，铺就人人如龙之路。天赋高当然有成就，但是天赋不高，只要肯努力，也一样可以取得成就。我们不会为任何有上进心的人关上上进的大门！”

才在灵武山庄待了没多久，这个散修已经几乎完全认同了灵武山庄的理念，话语中满是对灵武山庄的骄傲和自豪。

“众所周知，只有百花齐放，才能铸就盛世。如何才能百花齐放，那就必须有一个良好的互通有无的交流环境，有一个不阻挠任何有志之士上进之路的修行体系，而这一点，舍我其谁？”

眼看这个散修越说越是狂热，楚霆和其他几个兄弟对视一眼，也不再多话。

只是在心中，楚霆还是感觉这种看似美好的氛围，是不是有点太过理想化了？玄学界修炼的资源本来就不足，怎么可能做到“人人如龙”、人人有机会？

现在人少还好，等到人一多，恐怕……

但不管怎么说，作为一个散修，没有传承也没有资源，现在这灵武山庄却能够为他们提供这些，哪怕再理想化、再不现实，他们也必须支持——因为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想到这里楚霆自以为对那位杨真人的用心又多了几分了解：或许对方正是通过这样的方法，迫使他们这些散修不得不站在他这一边，从而形成和各大门派争锋的势力。

要是力量足够的话，至少在灵武山庄内部，这种氛围还是可以长久保持下去的吧……

想着楚霆还是对这所谓的“灵能力场谐振”的修炼有了兴趣，便问道：“如果我要加入，应该怎么做？”

那散修摇摇头：“你如果没有修炼过开灵公式，不说用开灵公式废掉根基重新来过，至少也应该辅修过开灵公式，否则的话，你的灵力波动无法和大家融合，反而会形成一种冲突，并无法获得好处，甚至可能被灵力反噬受伤。”

楚霆这时候越发觉得自己明白杨晨的用心了：通过开灵公式这类独有的法门，把灵武山庄的人连接在一起，因为这些共同点，大家很容易产生一种“相互是自己人”的认同。

但这还不够，这灵能力场谐振还能通过所谓“灵力波动冲突”的方式，将没有修炼开灵公式的人和修炼过的严格的区分开来。

有了这种区别，自然就有了“自己人”和“非自己人”的自觉认识。到时候，享受过灵能力场谐振好处的人，自然就会相对于那些享受不到的产生一种优越感，这认同感就自然的更加牢固了。

想到这里，楚霆不由得暗赞一声老谋深算。

他却全然没想过，他其实是完全想歪了。

杨晨这些东西，全部是从后世照搬过来的。没错，历史上的修炼的确是很私人的事情，不会也不可能如此大家开诚布公。但在后世，面临文明毁灭的威胁，修炼已经不是个人的事情，而是关系到抗敌大局的重要事情。只要能够让人类整体实力提升，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放下。所以才有了这种看上去让资质天赋高的天才优势削弱的做法。

因为对于人类文明来说，有天才固然好，但人类文明需要得，却是更多人才——虽然不如天材那般鹤立鸡群、超然拔群，却也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作为人类抵抗力量的中坚。

只有这样，人类的抗战才有希望。

开放式修炼，也就成了一种必然。

而这一点，眼下这个还保持着古代传下来传统的玄学界中人如何能够明白呢？

但正如互联网的共享精神很轻松的就击败了知识、技术封锁的做法一样，哪怕没有后世的环境，这种大家彼此相互信任、相互促进、绝不藏私的做法，至少在暴露巨大问题之前，仍然拥有打动人心、尤其是打动散修们的魅力。

即便对此并不怎么看好的楚霆，也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向往。

他即然自以为分系出了杨晨的做法，也就明白，这开灵公式，恐怕是必须修炼，并且必须废掉根基重来了。

没错，杨晨是说过不勉强，全凭个人自愿，但面对这种氛围，你要想来个标新立异不随大流，你的结果只能是被排斥到核心之外，这是楚霆绝不愿意接受的。

所以，他那散修一说完，楚霆就马上道：“那么，如果我要废掉根基修炼开灵公式，应该怎么做？”

此言一出，他身边的兄弟们，就难免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