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闻言,面色一变。的确,自从她重生那日开始,每年她与阮筠岚生辰的那日,香姨娘都会送两个亲手绣的香囊给他们,徐凝慧也的确因为暗恋阮筠岚,曾经连续两次将香姨娘送给阮筠岚的那个香囊换成自己绣的。至于君家的糕点,她和岚哥儿每年都吃,因为徐采月说那是君老夫人特地吩咐带来的,如果不当面吃上一些,很是失礼。
难道香姨娘是君召言的人?不对啊,就算香姨娘是君召言的人,徐采月总该不会被收买了吧,还是说糕点是偷偷动的手脚。
“你是说,你将解药放在了香囊和糕点里?”阮筠婷问。
“是,你们中的是天下最霸道的一种毒药,解药分两种,吸入和食入的缺一不可。”
阮筠婷觉得君召言是在危言耸听,因为她寄居这具身体多年,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自己中毒了。
阮筠岚也有同感,看着端亲王道:“我身上从来没不舒坦过,父王,他是吓唬咱们的。”
端亲王原本就没有调查出阮筠婷姐弟有中毒迹象,如今听了他们所说,更加确信了,望着君召言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死到临头你还在嘴硬,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
“王爷。”两名侍卫上前行礼。
“给我……”
“等等。”端亲王的话未说完,便被君召言打断了,她虽然受了刑,虚弱的很,可语气很轻快,甚至有看好戏的欢乐情绪在其中,“难道你不在乎你的闺女和儿子能不能活命?我说的你也别不信,他们中的毒,名为‘掩月蚀日’,是毒仙十三娘子传下来的独门密药,毒发者身子极剧衰弱,会先失去视觉,再失去听觉,嗅觉,味觉,最后语言的能力,明明心中明了一切,却有口不能言,有耳不能听,最终衰竭而死,故而得名。你若是不信,大可以找一个明白人来。”
说到此处,君召言嘲讽的看着端亲王,“我已经被你抓来,必有一死,你大可不信我的话,最多我一条命换你儿女两条命,值了。”
君兰舟在君家多年,知道君召言城府颇深,且人都是“贪生”的,君召言既然能做出这等事来,必留有后手,现在他如此有恃无恐,莫非……
“义父,还是叫师傅来吧。事关重大,必须要确保婷儿和岚哥儿无恙才是。”
端亲王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将怒气压下去,兰舟说的对,他不能拿孩子的性命做赌注,“嗯”了一声,对君兰舟摆摆手。
君兰舟获准,立刻派人下去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身着碧绿色绸料长衫的水秋心便先一步赶回来,才进柴房,劈头盖脸就问:“你说‘掩月蚀日’,可是那种由天下致毒的七种毒花配置成的毒药?”
“终于来了个行家。”君召言挑眉,得意的笑着。
阮筠婷闻言,便拉过水秋心,道:“水叔叔,什么七种毒花?”
水秋心道:“‘掩月蚀日’是我太师叔祖苏十三娘子的独门绝创,由七种毒花配制而成,下毒时七种毒花按着不同顺序排列,有五千多种解毒方法。”
“五千多钟?!”阮筠岚惊呼。
“也就是说,只有下毒者才能解毒了?”阮筠婷眯起眼,无端端想起七虫七花膏来,原来古代真的有这种毒?
“是,解药用错,中毒者必死无疑,”水秋心阴沉着脸,心中惴惴不安,这种毒药并不常见,只有本门的毒经上有所记载,君召言能明白的说出名字……事情不妙
君召言笑的越发得意:“这毒潜藏在身体里越久,毒发时加剧的速度越快,寻常人中毒之后若不服解药,三个月就会衰竭而死,可你们这毒在身体里潜藏至少十年。水神医既然懂得,自然知道潜藏十年的掩月蚀日有多么厉害。”看向端亲王,君召言笑迷了眼:“王爷也不必担忧,神医不是起死回生吗?五千多钟解毒方法,随便挑一个就是了,哈哈哈!!”
君召言笑的张狂沙哑,让人听的不寒而栗。
端亲王怒竭,冷冷看了两名手下一眼,黑衣汉子立即会意,扬手抽了君召言两个嘴巴,“王爷面前,岂容你放肆!”
君召言被打的嘴角淌血,笑容仍旧挂在脸上,咧着嘴笑的更加开怀:“端王爷,动手杀了我吧。”
端亲王背在身后的双手握拳,因用力而关节发白,不理会君召言,看向水秋心道:“水先生,你能否为婷儿和岚哥儿诊脉,看看他们是否中毒。”
水秋心蹙眉道:“‘掩月蚀日’不到毒发之时,脉象上是看不出来的。”
“那如何是好?”
“唯一的办法,便是用‘鲨鱼脑’催发毒性,让此毒立即发作。”
立即发作?
一众人都是沉默,端亲王看了看两个孩子,又看向犹自笑着的君召言,心中很是怀疑。他能拿阮筠婷姐弟的生命开玩笑吗?君召言他是非要处置不可,他早已经坐好了布置,即便今日杀了他,外头的人也找不到他头上来,让他与儿女分割之仇,他是必然要报。然而,若是现在杀了君召言,万一阮筠婷姐弟真的中了毒,一年以后毒发呢?这种毒必须要下毒之人才能解,届时他们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端亲王沉默的时候,君兰舟道:“不如试试。”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