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哽咽着,跌跌撞撞的奔到了阮筠婷跟前,扑通跪在地上,什么话都不说就磕头。
“太太,您这是做什么,莫不是要折煞我了。”阮筠婷忙伸手相搀。
魏氏泪流满面,压低声音哽咽道:“阮姑娘,你多次救我的晚姐儿性命,我今生无以为报,来生做牛做马,都要报答姑娘的大恩啊!”
“快起来,不要说这些。”阮筠婷拉着魏氏起身,两人挨着坐在罗汉床上,拿了帕子给她擦擦眼泪,才道:“我与晚姐姐交好一场,如何能见死不救?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
“不,晚姐儿都与我说了。”魏氏擦了擦鼻子,平静了心情,道:“那日你带了消息出宫,就已经为了她受辱被搜身一次,之后如何找寻到身衣,如何说服审议救助,又如何说动洋人想法子安排神医进来,这一系列的过程没有一个容易办到的,而且要经过周密计划不说,还要承担巨大的风险,不论哪一项被识破,都会惹来杀身之祸。阮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记得,晚姐儿也记得。”
看了看外头,确定周围无人,魏氏才低声道:“这话,晚姐儿说不比背着你。她中毒一事来的蹊跷,也看清了一些事,从今往后,再不会犯傻了。可她绝不会忘记你几次相救的大恩,无论她是容华也好,是现在的贵嫔也好,还是皇贵妃皇后也好,不论荣辱,她都会图报。阮姑娘,我虽然没什么能力,可我的心也是一样的……”说到此处,魏氏觉得自己话多,抱歉的道:“对不住,我,我一时激动,语无伦次了。”
母亲对子女的爱,怎能用三两句话说得清?阮筠婷理解魏氏的心情,她救了徐向晚的性命,魏氏与她亲热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这种母爱让她很是动容。纯正的母爱,她只在现代的时候体会过,到了古代之后,所知道的真相无不是鲜血淋漓,让她无法释怀。当下笑了,拉住魏氏的手:
“太太,我与晚姐姐情同姐妹,说句高攀的话,我也当你是自己母亲一般的长辈那样亲近的,你对我道谢又下跪,我可承受不起。往后这件事不要再提,要紧的是晚姐姐终于脱离险境了。”
魏氏摸了摸眼泪,看着阮筠婷,当真是越看越喜欢,如果没有她,自家女儿不是手残废了,就是已经被毒死了,这偌大一个徐府,横看竖看,只有她一个真性情的人。
“姑娘!姑娘!”
正当此刻,外头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唤声,阮筠婷和魏氏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婵娟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姑娘,四奶奶要临盆了!”
“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罗诗敏如今怀胎尚不足月,足足早了三个月啊。
“昨儿我去看四奶奶,她身子还好着呢,怎么会……”
“我去看看。”阮筠婷披上褙子就要出去。
魏氏忙一把拉住她:“阮姑娘糊涂了,这档子事哪里是你闺女家能看得的,我去看看。你等消息便是。我看四奶奶身子强健,胎相也稳,应当无大碍的。”
魏氏匆匆忙忙的走了。阮筠婷快步到了院子里,站在假山上往东北方向看去,只见夜幕下,屡屡行行的灯笼排成长龙,,匆匆忙忙的往那边去。
“红豆,你快去承茗居打探一下消息。”
“是。姑娘您先回屋里去歇着,四奶奶有那么多人伺候着,听说半个月前二奶奶就吩咐人请了稳婆回府来住着,这会子不缺人手,定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吧。
阮筠婷等了一阵子还不见消息,赵林木家的和婵娟就进屋陪着她做针线,烛火不甚明亮,加上阮筠婷也没多少心思,索性扔下绣活,捧着茶盏发呆。
亥时一刻,阮筠婷正撑着下巴昏昏欲睡,突然听见院子里有说话声音,疲惫的张开眼,正瞧红豆笑容满面的进了屋。
“回姑娘,四奶奶诞下位小姐,母女平安。老祖宗、大太太、二太太和三太太这会子都在承茗居呢。”
阮筠婷松了口气,古代的医学不发达,生产是很危险的,她真怕罗诗敏有个万一,好在她没事。
不过,三太太一心在盼孙子,罗诗敏却生了个女儿,这对她嫡妻的地位时候会有影响?有了嫡长女,三太太是不是又要给四爷纳妾,是不是连避子汤都不用留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