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知道赵大兰并不是个爱说些没影子闲话的,如今这般兴致勃勃地,定然是真是稀奇的事儿。
二人便都竖了耳朵听,“啥稀奇事儿啊?”
“西平县那狄家两个猎户哥俩,在山里打了只白额吊睛老虎。”
赵大兰兴奋地伸手比划着,“那个头可大得很,快有一人高了,那眼睛,都跟铜铃一般大。”
姜三姐双眼一亮,“西平县的狄猎户?我也听过这兄弟俩,传说他们两个自小练武,一身的本事,没想到连老虎都能打着!”
“可不是,只听老人说起过老虎有多凶多厉害,是百兽之王,咱落凤山那深山老林里就有,不过我自打小就没见过,只有一回听说一个猎户进山被老虎咬了,送了性命,这都过了几十年了,没想到还真有人有这般本事!”
赵大兰滔滔不绝地描述那只虎有多威风,那老虎皮都没损一点,弓箭是从虎眼中射进去,再从另一只眼里出来,两兄弟如何扛着虎赶黑送到县里,定然能卖个大价钱等等,只说得眉飞色舞,手足并用。姜三姐这般见过世面的人,却也是聚精会神地听着,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感叹,很是捧场。
姜凤眨眨眼,举手发问,“赵大姐,既然那两兄弟是连夜赶黑送到的县里,那怎么这事都传了出来呢?”
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这般的高调,真的好么?
要知道在村里的家户,一次能挣个十两银子就是了不得了,姜凤折腾那么些个东西,还得力于现代学到的那些知识,最多一次也不过就是挣到了尿不湿的那五两而已。
打到一头大老虎,虎皮虎骨虎肉虎鞭啥的。那可都是钱啊!
而且还是只白额吊睛老虎!这白老虎皮,自古以来,可是有些个说法的。
这收入,可不是小数,谁家不是死命地藏着捂着?
赵大兰兴高彩烈的表情就愣在了半空。
姜三姐此时回过味来,亦觉得怪异。
“是啊,大兰你说人家兄弟俩是连夜卖的虎,怎么你这邻县的都知道了?还什么毛皮一点没损,说得这般仔细,难不成是你们两口子。走夜路的时候撞上人家兄弟扛着老虎了?那乌漆抺黑的也瞧不见皮毛啊?”
说到后头一句时,姜三姐不由得自己也笑了,想也是不大可能。
赵大兰却认真道。“这都是真事,虽则我们没有路上瞧见,可在西平县,都传遍了。我可没编瞎话!”
姜三姐笑道,“知道你没编……以你那嘴皮子。也编不出来啊,不过这事若真是在县里都传遍了,那可就……说不定是他们村里的人瞧着了点影儿,就到处去说的,这人八成是跟狄家有仇!”
姜凤一直听着,忽道。“诶,说不定传这话的,就是那个狄家的堂亲呢。那老婆子不是一直恨着这两兄弟们,说不定故意添油加柴,好让大家都妒嫉这两个呢?”
许是那狄家的俊美少年给姜凤留下的印象太深,不过也许是那美味的猪腿留下的印象,总之赵大兰当时讲狄家的故事之时。姜凤不过只听了一回,就全都给记得一清二楚了。
这狄家恩怨数十年的故事。姜三姐自然也是有所耳闻,不由得与姜凤对视一眼,“这么说倒还兴许真是那个婆子捣鬼。”
说着叹了口气,“这狄家兄弟还真是运气不好,摊上这么个远亲。”
赵大兰一想也明白过来,撇撇嘴道,“这也就是那兄弟俩好性子,若是我,管他什么长辈不长辈,先吃我一顿老拳再说。”
姜三姐摇头笑道,“他们两个壮年男子,连亲都未成,却去殴打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婆,日后可还想嫁人不?”
赵大兰哼了一声,“他们兄弟俩的婚事还不是总被那老虔婆搅和?何必想那许多,先打了再说……诶?”
姜三姐就见她忽然眼睛发亮地盯住了姜凤,姜凤被她上下打量着,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
“赵姐怎么盯着我瞧作甚?”
赵大兰豁然想通了似的,一拍大腿,直叫道,“凤妹子,我看你跟那狄家老二挺相配的,不如过了年,咱就请人去说媒如何?”
姜凤就跟被天上落下道小雷来,正好打中了她的心口一般。
这小雷还是道眩目夺魂的桃心雷。
大姐啊,您也太看得起咱了吧?
姜凤微张了嘴,惊得目瞪口呆。
“呃,……赵姐莫说笑,我这穷哈哈的,还拖着个孩子,长得也很寻常,哪里配得上人家……”
姜凤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在现代,姜凤过了梦幻少女期就不会再做那种灰姑娘式的梦了。
像她这样,智商和长相都不过中等,家境略差的,还非要肖想高帅富,脚踏五色祥云神马的,那不是在做白日梦么?
能寻个看着顺眼点的经适男就该偷笑了。